我以为给她自由她会高兴，段淼淼却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我。
「你居然想用离婚来逼我？我当丁克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生孩子对女人的身体影响有多大！我要是身材走样了，你还会碰我吗？我们的夫妻生活还能和谐吗？我真没想到我的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我对你太失望了！」
说完，段淼淼摔门出去了。
可她说的一切都不过都是借口，她只是不愿意和我生孩子罢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
4
我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只等下班后带回去让段淼淼签字。
数学老师突然怒气冲冲地跑来向我告状。
「罗老师，你们班那个杨锐皓简直无法无天！他居然在我课上把人家小姑娘的头发给剪了！」
说完，数学老师把身后的女孩推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是苏诗琪，苏诗琪是我们班成绩第一的学霸，平时总是被妈妈打扮得像个小公主，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发型。
而现在她的两只马尾辫，被剪得层次不齐，甚至一边被剪了一大半。
苏诗琪看到我后，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数学老师更是气得拍桌子：「叫家长！必须叫家长！」
一个小时后，杨锐皓的家长来了。
看到杨锐皓家长的时候，我笑了，因为又是我的老婆段淼淼。
没想到，她一进来就开始大吼：「爸了个根，谁欺负我儿子了？」
明明是肇事者的家长，她却反而像是来找被害人来算账的。
再次见到我，她完全没有心虚，一双漂亮的杏仁眼恶狠狠地瞪着我，好像是觉得我才是幕后黑手。
我尽量心平气和把事情和她说清楚，不料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儿子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一定是那个小女孩冤枉他。」
我强压着胸中的怒火：「数学老师亲眼看到杨锐皓在课上剪苏诗琪的头发，人证物证都在，有什么可冤枉的。」
段淼淼冷笑一声：「我儿子平时在家那么乖，到你们学校就做坏事。你们难道不应该想想自己的问题吗？我现在就怀疑是你们把我儿子给教坏了。」
「谁不知道你们学校老师什么花花肠子，是不是我们没有给你送礼物，你们就联手故意给他使绊子也不一定啊。」
「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老师。」
我觉得段淼淼现在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颠婆。
她明明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教书育人。
她却可以这么风轻云淡地对我说出这种侮辱性的话。
还要往我头上扣帽子，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话会毁了我吗？
正当我震惊时，苏诗琪的妈妈苏小敏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罗老师的负责耐心我们家长都是有目共睹的！也就你这种不负责又拎不清的家长睁着眼说瞎话。」
她义正言辞地话，让段淼淼一下子就黑了脸。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姗姗来迟的苏小敏。
苏小敏穿着迪奥的高定套装，手上还带着卡地亚的满钻手镯，一看就是有钱人。
而段淼淼只穿了一身廉价的职业装，身上也没戴什么首饰，光是从气场上就输了一大截。
但她还是梗着脖子硬撑：「你就是那小女孩的妈妈啊，看你人模人样的份上，今天这事大家都各退一步，我不用你们家道歉，你们家也别找茬了。」
苏小敏闻言轻蔑地笑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儿子做出这种事都是你的无知纵容的，今天这事没完，我绝对会追究到底的！」
「小贱人，你怎么蹬鼻子上脸呢！」
段淼淼嘴上还想骂，但见对方这气势，下意识地看向我，似乎想寻求我的帮助。
这时杨文泽牵着杨锐皓走过来了。
「是谁欺负我儿子！」
段淼淼原本悻悻的表情立刻变得开朗了，不再看我，快步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
「老公，你终于来了，这帮无赖胡搅蛮缠。」
杨文泽一听，脸上的愤怒更盛了几分。
「你们这帮畜生！现在可是文明时代，别用那种野蛮人的处理方式行吗！」
结果刚放完狠话的杨文泽一看清苏小敏的脸，脸色骤变，下一秒竟直接走过来拿起了剪刀。
5
我以为他是想行凶，连忙挡在苏小敏的面前，想用后背抵挡。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反而是杨锐皓在吱哇乱叫。
段淼淼也惊声喊道：「文泽，你在干什么！」
我转头看去，杨文泽刚才竟是朝杨锐皓走去，手起刀落，把杨锐皓的头发给剪得乱七八糟，好似杂草。
虽然男孩子的头剃了也没事，但就现在这模样实在是难看了点。
此刻杨锐皓摸着自己的头发，哭得哇哇直叫。
杨文泽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儿子，转身对着苏小敏却态度很谦卑。
「对不起，是我没有教育好儿子，应该让那个小兔崽子也尝尝被剪头欺负的滋味，你看，您满意吗？」
苏小敏的脸色依旧阴沉着，没表态。
杨文泽二话不说，又抓起哭闹的杨锐皓直接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这巴掌打得非常实，杨锐皓的脸立马就肿了起来。
段淼淼心疼地把杨锐皓搂在怀里安慰。
反倒是杨文泽却口气强硬地非要杨锐皓道歉。
见苏小敏还没满意，杨文泽一把推开了段淼淼，手又高高举起，竟是要再来一巴掌。
苏小敏终于叫停了这场闹剧。
「好了，别打了，大家都是文明人。」
杨文泽再次强制让杨锐皓道了歉，看到苏小敏满意地点头，他们才准备离开。
但苏小敏又叫住了他们。
「等下，杨锐皓的妈妈你还没向罗老师道歉呢。」
段淼淼顿时脸色难堪。
我和她之间从来都是我先低头，更不要提这种算是公共场合下。
段淼淼刚才已经被落了面子，现在怎么可能愿意向我道歉。
但她不愿意，杨文泽是不肯的。
但杨文泽对她也没有留情，竟也毫不犹豫地就是一巴掌。
段淼淼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文泽。
最后还是在杨文泽的眼神威慑下道歉了。
「对不起，罗老师，刚才是我乱说话了，你大人有大量。」
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段淼淼第一次跟我道歉，哪怕是不情不愿。
而段淼淼离开时那怨恨的眼神，似乎把受到的屈辱全部怪罪到了我的身上。
「罗老师，你捏疼我了。」
直到苏小敏呼痛的声音叫醒我，我才意识到刚才紧张时抓住她的手，还一直紧攥着。
我不好意思地赶忙松开。
苏小敏的脸上有些泛红，和刚才冷硬的女强人形象完全不一样。
「罗老师，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有，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今天杨文泽的异常举动，明显是认出了苏小敏才做出了的。
我记得苏小敏好像是某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因为忙着拼事业所以和老公离婚了。
只是没想到她影响力这么大，居然能让影帝杨文泽这么害怕。
苏小敏却摆手说是我谦虚了，一定要请我吃饭表达谢意。
但我最近确实没什么心情，便推迟了。
「罗老师，我可以等你有空的时候。」
苏诗琪现在也恢复了心情，撒娇地拉住我的衣角。
我不得不服输。
「好，那下一次一定。」
我又把剩下的工作都完成才下班回家。
段淼淼已经在等我了。
她面前放着我早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正脸色铁青地等着我。
一看到我进来，就讥讽道：「哟，我还以为你被富婆勾搭走了，不回来了呢！你是不是就是为了她闹着要和我离婚？」
段淼淼的脸因为杨文泽那一巴掌依旧还是红肿的，嘴巴却还是认不清现状。
要不是真的太累了，我恨不得再给她来一巴掌，让她的两边脸对称。
「你想好了，你要是不让她和我道歉，我就真的和你离婚。」
段淼淼还在得意洋洋地威胁，可殊不知这种话在我这里已经完全没有用了。
我和段淼淼还没离婚，杨文泽都已经敢直接给段淼淼一巴掌了，摆明是吃定了她不会和自己置气。
而段淼淼现在果不其然是想把气撒到我身上，甚至还想从我这找回场子。
她既然把那个畜生这么捧在手心里，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祝福他们。
我再次衷心祝愿。
「段淼淼，我真的希望你能和杨文泽百年好合，幸福久久。」
「好，你别后悔！我等着你哭着来求我！」
段淼淼咬牙切齿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将那张轻飘飘的纸张珍重地捧在手心，终于露出解脱后由衷的笑容，完全没看到段淼淼愤怒的眼神。
我和段淼淼十年的婚姻终于在鸡飞狗跳之后画下了句号。
6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不要再见到段淼淼了。
结果我也就清净了三天。
段淼淼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段淼淼三天前出车祸住院了。
现在没人照顾，要我去医院陪护。
三天前，难道是她从我这回去就在路上出意外了？
我不得不说自己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但我还是强装平静地拒绝了。
「我和她已经离婚了，你们还是找别人吧，她已经有新男友了。」
我挂断电话没多久，段淼淼自己打电话来了。
一开口就是命令的口吻：「罗景洲，我住院了，你来照顾我。」
「你怎么不叫杨文泽？」
对面沉默了三秒，才瓮声瓮气地回道：「他去拍戏了没办法过来。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就来照顾我一下不行吗？这么冷心无情吗？以前你生病的时候我都是一直陪着你照顾你。」
如果她说的是，我生病躺在床上，她在沙发上刷抖音叫陪伴。
我想喝杯水，叫她几十次才应，叫照顾。
那我简直无话可说。
「段淼淼，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的事以后都别来烦我。」
不理会她还说些什么，我直接挂掉了电话。
没想到，苏诗琪找到了我。
她的头发应该是去理发店接起来了，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至于杨锐皓现在已经成了颗卤蛋。
而且应该是被杨文泽教育过了，在学校里收敛了很多。
可见只要家长肯管，熊孩子根本不可能是无法无天的样子。
「怎么了，诗琪？」
小女孩一说话，声音几乎哽咽：「罗老师，我妈妈……我妈妈她阑尾炎住院了，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好，别哭啊，老师马上带你去找妈妈。」
我立刻收拾东西去开车。
到医院的时候，苏诗琪想着不能让妈妈担心，才立马止住眼泪。
我牵着苏诗琪往病房走，结果迎面却撞上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罗景洲，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段淼淼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得意的光芒。
我不高兴地瞥了眼她的右手石膏和头上那点绷带。
显然这场车祸并不是很严重，她还能走能喘气，甚至能说话，可怕得很。
「罗景洲，我饿了，你赶紧给我去买饭。我要吃蟹黄小笼包和……」
段淼淼自顾自地报菜名。
我根本不想理会她，带着苏诗琪转头走了。
段淼淼这才反应过来。
「罗景洲，你去哪啊！」
苏小敏住在VIP病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手背上因扎着点滴针而清晰可见的青筋稍微隆起。
她身体微微蜷缩，双唇紧抿，似乎在睡梦中也还在忍受着疼痛。
苏诗琪刚止住的泪又重新涌了出来，但她很懂事地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轻轻地抓住苏小敏的手，希望可以将她冰冷的手心温暖起来。
多么温馨幸福的画面。
结果段淼淼嚷着大嗓门冲了进来打破了气氛。
「罗景洲，你赶紧去给我买饭啊！」
看她这么有精神的样子，根本不像出车祸了，
不想让她影响苏小敏休息，我立刻拦住了她。
结果段淼淼认出了躺在病床的苏小敏，更气了：「好啊，你不来照顾我，来照顾她！我才是你老婆啊！」
「段淼淼，我们离婚了。」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可我那只是赌气……」
「我不是。」
段淼淼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想从中找到我的动摇与脆弱，但我只是不耐烦地看着她。
她颤抖着，身体都不自觉地晃动了一下，嘴上还在自欺欺人：「你在说谎……你在说谎……我们结婚十年，你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
原来她还记得我们结婚十年了。
可我爱的那个段淼淼已经消失了，又或者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我认清她真面目的那一刻，我对她曾经的深爱入骨已经烟消云散了。
段淼淼被护士赶了出去。
躺在病床上的苏小敏还是被吵醒了。
「妈妈，你醒了。你没事吧。」
苏诗琪看到妈妈醒了，立马问她身体怎么样。
苏小敏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看，但依旧很耐心地回答。
她是个称职的母亲，能把女儿教育的这么好，温柔礼貌又不失活泼。
苏小敏感激地看向我：「罗老师，是你带诗琪来的吗？今天又麻烦你了！找个时间，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这次一定不要再推脱了。」
我忙摆手：「苏诗琪是我的学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还是先照顾好身体最重要，工作再忙也别忘了好好吃饭啊。」
「好，都听罗老师的。我和诗琪以后对归你管。」
看着苏小敏愈加温柔的眼神，我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
而一旁的苏诗琪什么都不知道，很高兴地拉着我和苏小敏的手。
「我和妈妈以后都是罗老师的小朋友。」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这话怎么有些奇怪。
苏小敏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笑，脸色看起来也红润了起来。
我赶忙抱起苏诗琪，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反正我回去也是孤家寡人，不如留下照顾这对生病的母女。
7
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正发信息问苏小敏晚上想吃什么。
外面突然一阵骚动。
我奇怪发生了什么，同事跑了进来：「之前那个杨锐皓的妈妈闯进来闹着要见你。还说你是她老公……等下，杨锐皓是你儿子？那天那个男的呢？」
我脸色阴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段淼淼已经闯了进来。
「罗景洲，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离婚。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们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
「之前就说好了的！」
见段淼淼又把恋爱时的誓言说了出来，我只觉得可笑。
明明先违背，先离开的都是她。
「这位家长你现在来我们学校闹，影响正常教学，请立即离开。」
我用公事公办的口吻想将她带走。
段淼淼却没有了之前强硬的态度，她的脸上还贴着绷带，突然，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拉着我大吼：「景洲，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之前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其实我爱的一直是你。我只是不甘心自己之前就被杨文泽这么甩了。」
「你相信我。我真的反省了，我真的很爱你。」
我对她虚伪的反省，只觉得恶心。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赶紧走吧。」
「你是不是和那个姓苏的女人在一起了，你对她的女儿也好。你就是为了她不要我的吗？」
「她可以的，我也可以。我不当丁克了，我们要孩子！我们要很多很多孩子，好不好？我们复婚吧。」
我的眼神越来越冷漠。
看到我们的拉扯，我的同事不解地问：「这位家长你不是杨锐皓的妈妈吗？你老公不是叫杨文泽吗？家长会上明明看到你们相互这么称呼了。」
段淼淼脸色变得煞白，嘴唇蠕动正想说些什么。
只听我同事突然招呼：「杨锐皓，你妈妈在这里。」
段淼淼的眼神更加惊恐，看着我无声地摇头求救。
但杨锐皓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牵起了她的手：「妈妈，你怎么来了？」
段淼淼看着杨锐皓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身体都似乎在颤抖。
而她身体的颤栗，在看到杨文泽的到来后，更是到达了巅峰。
她的脸上甚至都出现了冷汗。
我看出了几分不对劲。
杨文泽笑着抱住段淼淼，和煦道：「老婆，你感冒刚好，怎么就来学校接女儿啊。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杨文泽竟向大家礼貌道歉，带着段淼淼离开了。
可那个被带走的段淼淼几乎如木偶般眼神无神呆滞，仿佛绝望后没有了生机。
同事感慨：「杨锐皓妈妈好奇怪啊。」
她随后补充了一句。
「但也许，这就是人家相处模式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可不是嘛，也许段淼淼就喜欢这样呢。
我也没时间去管别人的事情。
下午教务处约我谈话，段淼淼闹得影响很不好。
领导婉转表示再发生这样的事，学校会考虑舍弃不安元素。
我黑着脸把自己实际是被出轨的事说了出来。
教务主任表示同情。
「但杨锐皓还在你们班上，后期可能难免还得遇上。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事。」
我来这个学校不到一年，成绩也还没做出来。
教务主任已经很有情理了。
哪怕学校立刻丢卒保车也是可以预见的做法。
但以我对段淼淼的了解，即使我不教杨锐皓了，只要我还在这个学校，就很难不被遇上。
我去看望苏小敏的时候，提了一嘴自己的烦恼。
正在病房办公的苏小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很认真地看向我：「我觉得你是对教育有自己见解和抱负的。不如辞了这份工作，继续深造吧。」
「生活费这些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忙的。你也不用有压力，可以给诗琪补习功课，她很喜欢你。」
现在另一条路就这么摆在了我的面前，我没想到短短半个月，我就经历了这么多。
离婚，离职，甚至要开启第二人生了吗？
这是之前循规蹈矩生活的我从来没有设想过的。
我望向苏小敏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更加炙热。
我没有回答，但我胸膛间砰砰跳动的心已经诉说着答案。
我想开始新的人生。
8
学校很快同意了我的辞职申请。
但准备开启我的学生生涯之前，我回了趟家，苏小敏带着苏诗琪也跟来了。
妈妈的腿还没好，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我爸则在一旁浇花。
看到我回来，我爸立刻开心地迎了上来。
他们看到苏小敏，疑惑了片刻，却立刻就在脑中回转了过来，没提段淼淼，很自然地招呼起苏小敏和苏诗琪。
特别是苏诗琪这个小女孩完全俘获了他们的心，一声一声宝贝喊着。
之前是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给我，现在全被捧到了苏诗琪的面前。
我把段淼淼的事和他们说了之后，爸妈更是丝毫不在乎了。
「有诗琪这么个孙女了，谁还想着她啊。小敏也非常不错，你可以把握住啊。」
「我和小敏还没……」
不等我说完，我妈自己看着苏诗琪满意地感慨：「我就一直想要诗琪这样的乖孙女，我可太喜欢了。」
回去的时候，我妈竟除了给苏诗琪塞了吃的，竟还把家传的金戒指偷偷送给了苏小敏。
我看到苏小敏手上那枚过时的金戒指，不禁捂住了脸。
「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跟我妈妈解释。」
苏小敏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手上的戒指：「我还以为是你胆子小，故意让你爸妈来帮你探口风呢，我都打算跟你表白了。」
她都已经这么明示了，再怂下去也太不像话了。
我捂上苏诗琪的眼睛，吻上了苏小敏的唇。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像是青春期的懵懂少女。
苏诗琪在一旁以为我和她玩游戏，咯咯笑出了声。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好幸福。
9
四年后。
我博士毕业，跟苏小敏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蜜月结束后，我再次回到了江州，不过这一次我不再是小学班主任，而是被特聘成了江州一中的校长。
苏小敏来接我。
「老公，上班辛苦了。」
我们正甜蜜拥吻的时候，外面一阵吵闹。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下一秒门被打开，竟然真的是段淼淼。
只是现在的段淼淼憔悴得就像是六十多岁的大妈一样，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褶皱脏兮兮的，甚至还沾染了油渍。
要知道从前的她绝对不会这样的形象出现。
段淼淼看到我的时候，恍惚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景洲，你真的是景洲吗？」
确认是我之后，她发疯似的扑了过来。
「景洲，你救救我，杨文泽跟他的前妻骗走了我所有的钱，他们还打我！」
「现在他们两口子几乎天天打我，你救救我，我们复婚好不好，我再也不当丁克了，我们生孩子，如果你不愿意跟我生孩子，我也可以养你跟别的女人的孩子，我也心甘情愿当她的妈妈。」
我冷漠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我已经结婚了。」
但她还是不死心地恳求道：「至少，让江州一中录取杨锐皓好不好？如果他上不了学，他们真的会打死我的。」
「对不起，校有校规，一切都要按规矩办事。」
段淼淼看着我和苏小敏十指紧握的手，浑身失去了力气，失魂落魄般离开了，嘴里还呢喃着。
「为什么会这样……」
可这一切在她选择杨文泽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一个月后，听说段淼淼因故意杀人入狱了。
杨文泽和他的前妻果然把杨锐皓没有考上江州一中的事怪到了段淼淼的头上。
当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到她身上的时候，段淼淼忍无可忍掏出了水果刀。
杨文泽和他前妻死后，段淼淼还在一刀一刀地砍着他们的尸体。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就当是普通的社会新闻过去了。
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
苏小敏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苏诗琪好奇地看着苏小敏的肚子。
「爸爸，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呀？」
我宠溺地搂着她们娘俩满脸幸福。
「还有八个月呢！你要当姐姐了，开不开心？」
我轻轻抚摸着苏小敏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镀上了金边。
"爸爸！妹妹今天踢我了！"
诗琪蹦跳着扑进我怀里，八岁的小姑娘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却仍改不了撒娇的习惯。
我笑着将她抱坐在膝头。
手机突然震动，跳出一条社会新闻推送：《杀夫案女犯段某狱中自缢，遗书曝光十年畸形三角恋》
我下意识要划掉，却被小敏按住手背。
她温热的掌心贴着我微凉的皮肤，"该做个了结了。"
探监室的铁窗后，段淼淼的骨灰盒安静地躺在台面上。
狱警说她在最后时刻突然疯癫大笑，用血在墙上反复书写"罗景洲"三个字。
我盯着盒盖上那张黑白证件照，记忆里的杏眼依旧明亮，却再掀不起半分涟漪。
"走吧。"
小敏把白菊轻轻放下，诗琪懂事地牵起我的手。
走出监狱时春雨初歇，天际挂着半道彩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校长办公室发来消息：新建的亲子图书馆将以"诗琪"命名。
我转身把妻女拥进怀里，春风裹挟着樱花掠过耳际，终于吹散了那段锈迹斑斑的往事。